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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时务六事理宗时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二、《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六
之鄙人也,起身齑盐,世忝科第。
顷岁纂脩《会要》,寓局成都,猥以非才,充员末属。
今四朝大典铅椠方新,复以翻阅之微,缀班册府
兹因轮对,获望清光,而又适当陛下慨叹时事、欲新庶政之始,臣何幸获际休明,其敢掇拾陈言,以塞一时之责?
谨条今日所当加意者六事,为陛下言之,惟陛下幸听。
臣闻大臣之辅佐人主也,惟当公其心以裁天下之事,尤当和其心以济天下之事,二者相须,阙一不可。
宰天下者,率用此道也。
恭惟陛下爰立二相,置诸左右,适丁是时,而天命人心之去留,内忧外患之纷错,顾不当开诚布公以裁事机,同寅协恭以起治功欤?
然徵诸行事,往往私心胜而正理或亏,偏见生而公道不建。
以无偏陂之心而置之于人欲横流之冲,以至广大之理而运之于智巧杂出之地,大臣而如此,天下之事奚其正?
验之几微,往往党与分而气类不齐,外貌同而肺肠各异。
以大有为之岁月而付之于阴相畦畛之中,以尚可为之事机而委之于形迹弥缝之际,大臣而如此,天下之事奚其济?
且大臣之所当事者,何也?
曰格君心之非也,伸敢言之气也,开众正之路也,守祖宗之法也,弭人心之怨也,惩边议之误也。
陛下守宫庭之行,知所治心矣。
然箴戒之作,不能止酣歌之讥;
溺爱之偏,莫或掩道涂之议。
女冠者流,未必事事请托,然或为苟进之媒;
貂珰等辈,非必口含天宪,然或侵大臣之柄。
灶奥夤缘于贵戚,权纲窃畀于私亲,内降不由于中书,禨祥多惑于左道。
深宫燕游之媟,不如大昕视朝之庄;
近习狎昵之私,不如亲近儒臣之简。
振厉之初,求所以格去诸妄,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积诚感动,使人主立于无过之地,而后大臣格非之功为无负。
不然,惮于劘切之言,济以弥缝之术,非所以正君心也。
谏宪补阙为心,触邪为事。
然古今之通患,每易于谏人主而难于言大臣,敢于攻人主之短而不敢忤大臣之意。
比者言事之臣数论权要,发于公道久郁之馀,可谓不畏强禦矣。
然嫌隙之开,相挺而去,曾未半岁,议论数更,或是或非,居然可见。
今也不计其言之当否,不察其心之是非,或例畀美除,或姑与假告,去者渺不可即,朝廷判然相忘。
是掩覆虽至而讳忌实彰,形迹虽无而疏远滋甚。
振厉之初,求所以主张公道,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扶植假借,使言者无不伸之气,而后大臣右贤之志为无慊。
不然,是非淆混,邪正同涂,非所以伸直气也。
更化以来,知辟正涂矣。
然自陛下疑君子之无效,而后左右亲昵之人皆得以操荐士之权;
自大臣喜小人之有才,而后平生亲故之人皆得充荐士之目。
故布满周行,参错州郡,非天子之故人,则大臣之乡曲也;
非天子之戚属,则大臣之姻娅也;
非天子之近亲,则大臣之故旧也。
当宁听唱之端,二府观瞻之地,苟以一毫私意临之,则无以示天下之公也。
振厉之初,求所以肃清朝著,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博采望实,使四海无不来之旌聘,而后大臣求贤之心为无愧。
不然,以爵禄为吾家之物,以表著为营求之地,非所以用正人也。
道揆者曰法守,迩年以来,朝廷不知绝私情而崇公道,惟知坏法守而乱纪纲。
滥恩幸赏,涂而归之,给舍为陛下守此法也。
大臣不能如杜衍之裁抑,已为有愧,今乃委曲宣谕,志在必行,是封驳之职不废于给舍而废于大臣也。
奸赃狼籍,绳而治之,台谏为陛下守此法者也。
大臣不能审择之于初,已为可议,今乃收拭录用,不踰旬时,是弹劾之法不废于台谏而废于大臣也。
堂除部阙,区而别之,吏部为陛下守此法者也。
大臣不能公取士之鉴,固已欿然,今乃片纸批谕,下侵有司之权,是选举之法不废于吏部而废于大臣也。
振厉之初,求所以恪遵成宪,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各扬乃职,使祖宗无不守之法度,而后大臣尊祖之心为无慊。
不然,狃偏爱之私,徇人情之曲,非所以重法守也。
我朝以仁立国,陛下以仁得民,足以宁固邦本矣。
然自辛卯以来,敌国深入,岁事歼屠,民靡有黎,具祸以烬,而襄、荆湖之民怨。
自清野令下,淮流过江,饥火驱之,相与为乱,而两淮之民怨。
自铜楮泛滥,和籴艰难,重之以科须,加之以焚僇,而列郡之民怨。
四月九月不雨,穑事大乖,运舟尽绝,而浙西之民怨。
自公私困匮,米斗千钱,细民委命洪波,甚者至于相食,而京畿之民怨。
振厉之初,求所以消弭群怨,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劳来还定,使天下无不获之夫,而后大臣安民之功为可纪。
不然,忘其自为怨咨,听其自为生死,非所以挽回人心也。
边议得失,国家安危之机也。
自破蔡之役误于援敌,而敌已有窥伺之心;
入洛之师误于恢复,而敌已有报复之心;
反覆叛乱之臣误于招纳,而敌已有忿我之心;
南北介使之往来误于和好,而敌已有轻视之心。
此内之四误也。
京湖之帅误于信畔,而襄岘至浮光弃;
两淮之帅误于清野,而蕲至宝应弃;
四蜀之帅误于劫寨,而三泉成都破;
夔门之帅误于守江,而南浦秭归破。
此外之四误也。
内外交误而大势乖,本欲拓境,今乃不能守境;
本欲辟国,今乃至蹙其国。
振厉之初,求所以惩曩误,非大臣责耶?
是必同心协谋,谨固封守,使金瓯无毫发之缺,而后大臣保境之心为无愧。
不然,寄事权于诞谩,置境土于渺茫,非所以谨边议也。
夫天下大物也,宰相重任也。
君心薄蚀,欲其格非
直气不伸,欲其扶植;
正人沈抑,欲其振拔;
成宪败坏,欲其保守;
生民愁怨,欲其安集;
国论乖误,欲其惩创。
非公无以裁天下之事,非和无以济天下之事也。
臣愿陛下申命二相,继自今其明白洞达,毋尚存私意;
其开心见诚,毋尚存形迹。
毋阳为尽心而阴有所主,毋面相阿徇而退各有心。
处一事但论其是非,毋曰「此某人之所言也」,而互相猜忌;
用一人但论其贤否,毋曰「此某人之所厚也」,而阴肆挤倾;
进一谟但论其当否,毋曰「此某人之所建也」,而阴相摇撼;
格一非但计其听否,毋曰「此某人之意也」,而阴加谗毁;
去一凶但计其是否,毋曰「此某人之所恶也」,而阴致其弥缝;
施一惠但计其广狭,毋曰「此某人之所行也」,而强分于彼此。
如此则二人同心,可以济艰危,可以成治功,可以消朋党。
不惟无负陛下所以更新圣化之初心,而二相亦有无穷之闻,则亦有无疆之休矣。
虽然,内而宫壸,外而朝廷,近而生民,远而边鄙,二相固当加之意,而一心之微,在陛下亦当致其严。
陛下闵事变之横流,嗟异證之狎至,而欲改纪其政,此固今日作新治功之机也。
然心为万物之原,而不求有以去其旧习,其何以爽邦而新国耶?
是故利欲之心,昔所以蠹吾治也,今则去其蠹;
逸豫之心,昔所以害吾政也,今则去其害。
必多亲贤士大夫之论,以涵养圣性;
必深绎五三六经之言,以缉熙圣学。
使吾之一心湛然其天,不为外习之所诱,以之出治,则天下无不调之弦瑟;
以之集事,则天下无不振之规摹。
其或治源未澄,政本未立,则天下之言治者,亦故而已,是岂今日所以望于吾君吾相哉?
是岂今日刷励图治之初心哉?
臣位卑言高,触犯天听,死有馀罪,惟陛下矜而赦之。
东汉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净德集》卷一六
天下国家之权,不幸而为小人所乘,则生民受敝,社稷有可忧之渐。
于是忠臣义士痛心切齿,合谋共力,犯大难而攻之。
攻之而胜,则天下赖之以安;
攻之不胜,则继以死而无憾。
然其势常不胜,以及于死,天下从而悲之。
窃尝考求成败之迹,为之深思远虑,而见其亦有可禦之策,不必犯难以攻而使之不可胜,盖先几之谓也。
夫小人而能窃天下之权,则安有无故得之者哉?
其始也,盖天下有不幸之事,君子不为之办,而小人办之,幸而有成,以为其功,以固结世主之意,于是气燄炽烈而党与盛大。
后之人君,生于深宫,溺于近习,熟闻其说,而谓斯人之足以办吾事也,则又从而亲信之。
故天下之权为其所乘,至于丧乱而不可解。
世之君子既有扶衰持危之心,盍先天下之忧而为之谋,使办事在我,而收功不在于彼,深防其源,痛遏其流,则奔冲决溢之患,不及于后世,岂有因之而遂丧天下者哉?
惜乎始也不能一出力以办其事,由是功不在吾而在彼;
既以启其强梗之渐,以遗后世,及夫权移势立,而乃与之力决胜败于死生之际,多见其重不幸也。
此譬如以百金之剑授于盗贼,逮其行劫,有人焉一旦窃不平其暴戾,敢持梃而搏之,反至于死,死之者固无愧矣,授之剑者安可逃其责耶?
东汉宦官之盛,自郑众始。
之盛,以和帝幼弱,而有诛窦宪之功。
其后国统遽绝,母后临政,孙程定立顺之议,曹腾参建桓之策,朝廷纲柄,尽付其党。
陈蕃、何进、窦武之徒,怀愤奋发,欲清妖祲,而不免殄戮之祸,刘氏龟鼎,由此沦失。
使诛立顺建桓之事,当时将相能收其功,而不出于三凶之手,则奸佞之势,岂遂滋长而至是邪!
忠臣义士亦未遽然为之死也。
唐之宦官,亦大类此,自辅国、元振之后,其徒日益肆横而不可禁。
然二人者,其始亦有宝应定策之功,故其终乃有甘露之事。
此前世安危成败之明验,炳然可见者矣。
呜呼!
功者,忠义之实也,君子之所宜有,非小人之所可居也。
小人而居功,微则利己而害物,巨则至于乱天下,岂独宦官而然乎?
有天下之大节者,然后可以任天下之大事也,几微付畀之际,敢不慎哉!
《师》之上六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
象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
夫处师之极,为所归,以大君之命,而有开国承家之事,岂小人而可用乎?
此圣人所以深明夫治乱之大计也。
唐论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净德集》卷一六
隋唐之际,天厌乱久矣。
高祖始受命经营创造,天下略平。
太宗宏谋远算,以底大定。
高宗昏庸,权移武周中宗继之,韦氏夺柄,唐之基绪,绝而后续。
此二者皆起于女子之祸,而不生于天下之变,岂待拟议而后明乎?
然自天宝至天祐,始终几二百年,变故数起而遂及于亡者,何也?
迹其衰丧之端,盖有四焉。
一曰方镇,二曰四夷,三曰奸臣,四曰宦者
四患之生,则又有所从矣。
方镇之患,生于倚之过重而养至彊大;
四夷之患,生于茍其为用而不复禁制;
奸臣之患,生于听任之惑;
宦者之患,生于危难而赖其功。
其生虽异,而其迹相表里。
内有以召,则外有以应。
惟其明君忠臣,或禦于外,以定内之势;
或制于内,以成外之功。
是以乱而复治,危而复安。
及其内外之患并起共攻,而上下无以制禦,则天下崩解而不可支,此唐亡之明验也。
藩镇诸帅,分列四方,大者千里,少者数郡,建幢授钺,犬牙错峙。
沿边皆置节度府,范阳、朔方兵至十万,威武相高,暴戾相胜。
一旦窥伺国衅,卷甲而前,则中原丘墟,天子播越。
乱根逆萌,既无以制,然后加之王爵,以安其意,赐之金券,许其自新,姑息继世,幸于无事,此倚之过重而养至彊大也。
肃宗之初,志在恢复,西戎尝引军赴难,收复二京,亦赖其力。
代宗时寇孽未殄,又尝率众讨逆,既与之和亲,又待以殊礼。
西戎之性,暴而无厌,及大历之际,吐蕃侵掠,屡至近辅,卒犯京师,此茍其为用而不复禁制也。
明皇之于国忠、林甫,代宗之于王缙、元载,德宗之于赵赞、卢杞,此听任之惑。
辅国、元振始建宝应定策之议,而宦官张盛,此危难而赖其功也。
国忠、林甫既专政,乃有天宝之乱;
、载、辅国、元振既用事,乃有大历之寇;
赵赞、卢杞既擅命,乃有奉天之危;
此内召而应也。
然天宝之乱,则子仪、光弼能靖大难,再造王业,而天下不遂坏;
大历之寇,则又为子仪荡平,而中原不遂失;
奉天之危,则浑瑊、李晟竭其忠力,以清妖祲,而王室不遂亡:此之谓禦于外以定内之势。
德宗之季,以延赏之怨罢李晟,以延龄之谋废陆贽,始置护军中尉中护军,以兵授阉尹
当此时,奸臣宦者之势可畏矣。
宪宗愤威令之不振,勇于拨乱,诛刘辟,执李锜,讨王承宗而不疑。
一用裴度,则淮西之孽扫去,逆藩叛将,蓄锐丧气而思效顺。
穆宗之时崔植、杜元颖不知兵,朱克融之乱,复弃河朔元稹与魏宏简交害国政。
至于文宗,则守澄有勋,宗闵为相,甘露之败,京师喋血。
当此时,奸臣宦者之势又可畏矣。
武宗以雄谋勇断抗举国势,一用李德裕而诛陈行泰,破回纥,讨刘稹,皆有成绩,而寇孽不敢肆其暴:此之谓制于内以成外之功。
僖、昭之际,主德既昏,令孜、复恭擅执威柄,卢携、张浚辈为之辅翼,既有沙陀之侵暴,又有朱温之吞噬,则天下之势固去矣。
呜呼,唐三百年而治乱循环如此,为万世之策者,安得不远监而深虑哉!
戴岳子深秋 明末清初 · 吴嘉纪
 押删韵 出处:陋轩诗卷十
湖滨枫摵摵,岩际斑斑。
潇洒戴安道,形容宛在深秋间。
秋深陇亩天欲寒,乃补茅屋,乃葺柴关。
羡君躬耕安宜田,羡君家住松萝山。
稻粱亦已穫,妇子亦已閒。
正好骑牛与汎艇,江北江南独往还。
淮安炀帝行宫 明 · 钟昌
七言律诗 押先韵
江淮一望意悠然,水绕隋宫落雁前。
宝应野云生古渡,广陵寒树接荒烟。
寝园碧草馀春在,辇道飞花返照悬。
回首帝城歌舞地,垂杨空拂钓鱼船。
讼蝗 清末至现当代 · 李宣龚
 押词韵第三部
射阳告蝗灾,插羽星火驰。
一旬三廓清,官书等童嬉。
敝邑势洼下,错壤洪泽湄。
冬乾挟春潦,燥湿殊失宜。
有虫不腐毈,一卵破百儿。
跳跃竞唧嗾,如闻冰流澌。
朝掘百丈沟,暮障千丈陂。
畚锸相后先,挨村不遑糜。
缚帚纳窟穴,聚歼无一遗。
除恶誓务尽,不留为人饥。
何曾劳酒浆,民各急其私。
徼幸害已去,安用更张之。
谁知坐疏忽,长官翻见疑。
徵蝗等包贡,督责不敢迟。
秽烂已入土,何从登阶墀。
大索菰芦中,开笼行欲飞。
老手擅刀笔,批根弥有词。
扑蝻寖成蝗,事实焉可欺。
为政乃若此,讵称良有司。
下吏愧无状,厥咎诚当尸。
举头视皎日,岂复求人知。
顾兹府县间,不能无是非。
投帻乞病免,两端休争持。
异哉彼狡狯,弄姿微拈髭。
逡巡就客位,幡然降色辞。
自悔太孟浪,误将汝瑕疵。
为惠况不费,未蠲毫与釐。
片语事立白,褊心亦良怡。
海东某使君,市蝗不论赀。
穿冢高于城,状若封鲸鲵。
钜万从何出,官仓无稊。
假手恣一饱,黑胆青肝脾。
岁宴最上考,公言空尔为。
宝应朱周桢 明末清初 · 施闰章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学馀诗集卷之二十五
看君非泛爱,一晤尽平生。
永夜春灯静,空阶霁雪明。
壮年诗律老,在野史书成。
酌罢射阳酒,愁闻征马鸣。
西山纪游记治平四年八月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三、《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卷一三五、乾隆《南昌府志》卷六、同治《新建县志》卷七八、《西山志略》卷一
治平四年秋八月,杰奉祀西山,游玉隆、天宝、应圣、凌云、栖真、太虚、大霄七宫观,香城、翠岩、双岭、云峰、奉圣、安贤、六通、盘龙八寺院,造天宝、洪崖二洞,升旌阳、王乔、萧史、葛洪、洪崖、灵观六坛,入施肩吾石室,阅玉隆古道藏,瞻应圣肃宗御容及洪崖先生旌阳真君、奉圣观音、香城尊者、凌云天师五尊像,香城栖真二十三铜像,观玉皇赐许真君诏书,及明皇凌云、天宝,徐铉游帷,石延年龙泉所书四观额。
洪崖旌阳、云峰七井,旧旌阳石函,香城石砚,天尊水帘芭蕉源谯石,旌阳许真君古柏。
回,至玉隆、凌云二镇,过程公桥,陟谢灵运雨华台,登香城绝顶,憩陈陶庵故址,梵僧绎经二台。
至风雨池,望豫章临川、筠阳、九江、星子五郡之境云。
盂城驿安平三绝句 其三 清 · 姚燮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出处:复庄诗问卷十四
射阳吞吐六安沟,白马钩连魏阙楼。
五县二州如海岛,常教出没在中流。
鸡鸣怀朴生丈及四弟 清末至民国 · 陈曾寿
 押词韵第八部
鸡鸣一何悲,众生不同晓。
谁能脱悲欢,鞭心悔不早。
卓哉宝应翁,天眼夜常瞭。
不乐长安居,徒步仁饿殍。
呼我与之俱,穿鼻嗟服皂。
予季涉忧患,同行赖挈保。
栖皇无定居,何由讯安好。
献懿二祖宜藏夹室议 唐末 · 李嵘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六
王制。
天子七庙。
三昭三穆。
太祖而七。
周制也。
七者。
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
与亲庙四也。
太祖后稷也。
殷则六庙。
契及汤与二昭二穆也。
夏则五庙。
太祖
禹与二昭二穆而已。
晋朝博士孙钦议云。
王者受命太祖及诸侯始封之君。
其以前神主。
据以上数过五代
即毁其庙。
禘祫不复及也。
禘祫所及者。
谓受命太祖之后。
迭毁上升。
藏于二祧者也。
虽百代。
禘祫及之。
伏以献懿二祖。
太祖以前亲尽之主也。
据三代以降之制。
则禘祫不及矣。
代祖神主。
太祖以下毁庙之主也。
则公羊传所谓己毁庙之主。
陈于太祖者是也。
谨按汉元帝下诏。
议罢郡国庙及亲尽之祖。
丞相韦元成议。
太上孝惠皆亲尽宜毁。
太上庙主宜瘗北园。
孝惠神主迁于太祖
奏可。
太上则太祖以前之主。
瘗北园。
禘祫不及故也。
则今献懿二祖之比也。
孝惠迁于太祖
明太祖以下子孙。
则禘祫所及。
则今代祖元皇帝神主之比也。
魏晋及宋齐陈隋相承。
始受命之君。
皆立六庙。
太祖之位。
太祖之后至七代君。
太祖当东向位。
乃成七庙。
太祖以前之主。
魏明帝则迁处士主置于园邑。
岁时使令丞奉荐。
代数犹近故也。
东晋明帝崩。
以征西等三祖迁入西除。
名之曰祧。
以准远庙。
康帝崩。
穆帝立
于是京兆迁入西除。
同谓之祧。
如前之礼。
并禘祫所不及。
国朝始飨四庙。
宣光太祖代祖神主祔于庙。
至贞观九年
将祔高祖于太庙。
朱子奢请准礼立七庙。
其三昭三穆。
各置神主。
太祖依晋宋以来故事。
虚其位待递迁。
方处之东向位。
于是始祔宏农府君高祖为六室。
太祖之位而行禘祫。
至二十三年
太宗祔庙。
宏农府君乃藏于西夹室。
文明元年
高宗祔庙。
始迁宣皇帝于西夹室。
开元十年
元宗特立九庙。
于是追尊宣皇帝为献祖。
复列于正室。
光皇帝懿祖
以备九室。
禘祫犹虚太祖之位。
祝文于三祖不称臣。
明全庙数而已。
至德二载剋复后。
新作九庙神主。
遂不造宏农府君神主。
明禘祫不及故也。
至宝应二年
元宗肃宗于庙。
迁献懿二祖于西夹室。
始以太祖当东向位。
以献懿二祖为是太祖以前亲尽神主。
准礼禘祫不及。
凡十八年。
至建中二年十月
将祫飨。
礼仪使颜真卿状奏。
合出献懿二祖神主行事。
其布位次第及东面尊位。
请准东晋蔡谟等议为定。
遂以献祖当东向。
懿祖于昭位南向。
太祖于穆位北向。
以次左昭右穆。
陈列行事。
蔡谟当时虽有其议。
事竟不行。
而我唐庙祧。
岂可为准。
伏以尝禘郊社。
尊无二上。
瘗毁迁藏。
礼有义断。
献懿以为亲尽之主。
太祖以当东向之尊。
一朝改移。
实非典故。
请宜效先朝故事。
献懿二祖藏于西夹室。
以类祭法所谓远庙为祧。
去祧为坛。
去坛为墠。
坛墠有祷则祭。
无祷则止。
太祖既昭配天地。
位当东向之尊。
庶上守贞观之定制。
中奉开元之成规。
下遵宝应之严式。
符合经义。
不失旧章。
孝女饶娥碑考 北宋 · 蒋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同治《饶州府志》卷三○
乐平君素寄《孝女碣》,唐大历四年仲兕与乾符六年令魏愔作也。
昔予读柳子厚《饶娥碑》及新史,皆言娥父醉渔,风卒起,不能舟,遂溺以卒。
娥走哭水上,气尽伏死。
今按仲兕碣云,娥父绩宝应中因涉河采薪,为水物所毙,娥昼夜悲哭,越三日,而绩尸见江汜,未尝言娥死。
又魏愔按图经,言娥讫父丧,终身不嫁。
则娥之节已足为烈女矣,不必夸言其死也。
予谓宝应壬寅大历己酉才八年,而仲兕实令斯邑,得于亲见。
子厚碑在元和间,距宝应年纪已远,盖得于传闻也。
夫传闻与亲见固异,当以仲兕之言为信。
朱君寄诗约予同赋,因为考其实耳。
按:乾隆《乐平县志》卷二六,乾隆十七年刻本。
浑天象说 孙吴 · 王蕃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二
《虞书》称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则今浑天仪日月五星是也。
郑玄说动运为机,持正为衡,皆以玉为之,视其行度,观受禅是非也。
浑仪,羲和氏之旧器,历代相传,谓之机衡。
其所由来,有原统矣。
而斯器设在候台,史官禁密,学者寡得闻见。
穿凿之徒,不解「机衡」之义,见有七政之言,因以为北斗七星,构造虚文,托之谶纬,史迁、班固,犹尚惑之。
郑玄有赡雅高远之才,沈静精妙之思,超然独见,改正其说,圣人复出,不易斯言矣(已上《宋书·天文志》。)
浑仪以察三光,分宿度,象以著天体,布星辰。
按斯二者,以考于天,盖详察矣(已上《北堂书钞》一百三十,已下并《开元占经》。)
幽平之后,周室遂卑,天子不能颁朔,鲁历不止,百有余年,以建中之月为建亥,而怪蛰虫不伏也。
历纪废坏,道术侵乱,浑天之义,传之者寡,末世之儒,或不闻见,各以私意为天作说,故有《周髀》宣夜之论。
宣夜之学,绝无师法。
《周髀》见行于世,考验天状,多所违失。
刘洪乾象历之法而论浑天曰:「浑天之作,由来尚矣。
考之于天,信而有征(已上四语依《御览》二补。)」。
前儒旧说,天地之体,状如鸟卵
天包地外,犹壳之裹黄也。
周旋无端,其形浑浑然,故曰浑天也。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东西南北,展转周规,半覆地上,半在地下,故二十八宿半见半隐。
以赤仪准之,其见者常百八十二度有奇,是以察知其半覆地上,半隐地下。
其二端谓之南极北极,天之中也。
北极在正北,出地三十六度;
南极在正南,入地亦三十六度。
两极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强。
众星皆移而北极不徙,犹车轮之有辐轴也。
绕北极径二十二度,常见不隐,谓之上规,绕南极七十二度,常隐不见,谓之下规,是也。
上规去南极,下规去北极,皆一百四十四度半强。
以二规于浑仪为中规,赤道带天之弦,去两极各九十一度少强,黄道,日之所行也。
半在赤道外,半在赤道内,与赤道东交于角五少强,西交于奎十四少强。
其出赤道外极远者,出赤道二十四度,斗二十一度是也。
其入赤道内极远者,入赤道二十四度,井二十五度是也。
日南至在斗二十一度,去极百一十五度少强,是日最南,去极最远,故景最长。
黄道斗二十一度,出辰入申,故日出辰入申,昼行地上百四十六度强,故日短
夜行地下二百一十九度少弱,故夜长。
自南至之后,日去极稍近,故景稍短。
日昼行地上度稍多,故日稍长;
夜行地下度稍少,故夜稍短,日行度稍北。
故日出入稍北,以至于夏至,日在井二十五度,去极六十七度少强,是日最近北,去极最近,故景最短。
黄道井二十五度,出寅入戌,昼行地上二百一十九度少弱,故日长;
夜行地下百四十六少强,故夜短。
夏至之后,日去极稍远,故景最长。
日昼行地上度稍少,故日稍短;
夜行地下度稍多,故夜稍长。
日所在度稍南,故出入稍南,以至于南至而复初焉。
斗二十一度,井二十五度,南北相较四十八度,春分日在奎十四少强,秋分日在角五少弱,此黄赤二度之交中也;
去极俱九十一度少强,南北处斗二十一、井二十五之中,故景居二至长短之中,奎十四、角五出卯入酉。
故日亦卯入酉。
日昼行地上,夜行地下,俱百八十二度半强,故曰见之漏五十刻,不见之漏五十刻,谓之昼夜同。
夫天之昼夜,以日出为分;
人之昼夜,以昏明为限。
日未出二刻半而明,日入后二刻半而昏,故损夜五刻以增昼刻,是以春秋分之漏昼五十五刻。
浑天遭周秦之乱,师徒断绝,而丧其文,唯浑仪尚在候台,是以不废,故其法可得言(《御览》二法作「扬榷」。)
至于纤微委曲,阙而不传,蔡邕以为精微深妙,百世不易之道(二语依《御览》二补。)
周天里数,无闻焉尔。
而《洛书·甄曜度》、《春秋考异邮》皆云周天一百七万一千里,至以日景验之,违错甚多,然其流行,布在众书,通儒达士,未之考正,是以不敢背损旧术。
犹摅所见,故按其说,更课诸数,以究其意也。
古历皆云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皆分一百七万一千里数为一度,得二千九百三十二里七十一步二尺七寸四分,四百八十七分分之三百六十二(已上十三字《占经》作「大强」二字,依《宋书·天文志》、《晋书·天文志》补改。)
斗下分为七百三十三里一十七步五尺一寸八分大弱,三光之行,不必有常,术家以算追而求之。
故诸家之历,各有异同。
汉灵之末,四分历与天违错。
会稽东郡都尉泰山刘洪善于推候,乃考术官及史,自古至今历法,原其进退之行,察其出入之验,视其往来,度其终始,课较其法,不能四分之一,减以为五百八十九分之一百四十五。
更造乾象历,以追日月五星之行,比于诸家,最为精密,今史官所用,则其历也。
故所作浑象,诸分度节次,及昏明中星,皆更以乾象法作之,周天一百七万一千里;
以乾象法分之,得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八十步三尺九寸五分弱。
斗下分为七百二十一里二百五十九步四尺五寸二分弱,乾象全度张古历零度九步一尺二寸一分弱,斗下分减古历斗下分十一里五十八步六寸六分弱,其大数俱一百七万一千里;
斗下分减,则全度纯数,使其然也。
陆绩云:「周天一百七万一千里,东西南北径三十五万七千里,立径亦然,此盖天黄赤道之径数也」。
浑天盖天黄、赤道周天度同,故取以言耳。
此言周三径一也。
古少广术用率圆周三中径一。
臣更考之,径一不翅周三率,周百四十二,而径四十五,以径率乘一百七万一千里,以周率约之,得径三十三万九千四百五里一百二十二步三尺二寸一分七十一分分之十,东西南北及立径皆同;
半之,得十六万九千七百二里二百一十一步一尺六寸百四十二分分之八十一,地上去天之数也。
夫周天径目前定物图盖天者尚不考验,而乃论天地之外,日月所不照,阴阳所不至,目精所不及,仪衡所不测,皆为之说,虚诞无征,是亦邹子瀛海之类也。
臣谨更以晷景,考周天里数,按《周礼》「大司徒」之职,立土圭之法,测土深;
正日景,以求地中。
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阴,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郑众云:「土圭之长,尺有五寸,以夏至立八尺表,中景适与圭等,谓之地中」。
颍川阳城地为然。
郑玄云:「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
景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万五千里也。
诚以八尺之表,而有尺五寸景,是立八十而旁十五也。
南万五千里而当日下,则日当去其下地八万里矣。
从日斜射阳城,则天径之半也。
天体圆如弹丸,地处天之半,而阳城为中,则日春秋冬夏,昏明昼夜,去阳城皆等,无盈缩矣。
故知从日斜射阳城,为天径之半也。
以句股之法言之,旁万五千里则句也。
立八万里则股也。
从日斜阳城则弦也。
以句股求弦法入之,得八万一千三百九十四里三十步五尺三寸六分天径之半,而地上去天之数也;
倍之,得十六万二千七百八十八里六十一步四尺七寸二分,天径之数也;
以周率乘之,径率约之,得五十一万三千六百八十七里六十八步一尺八寸二分,周天之数也,减《甄曜度》、《考异邮》五十五万七千三百一十二里有奇。
一度凡一千四百六里百二十四步六寸四分十万七千五百六十五分分之一万九千四十九,减旧度千五百二十五里二百五十六步三尺三寸二十一万五千一百三十分分之十六万七百三十。
夫末世之儒,多妄穿凿,减增河洛,窃作谶纬,其言浮虚,难悉据用。
六官之职,周公所制;
句股之术,目前定数;
晷景之度,事有明验。
以此推之,近为详矣。
黄赤二道,相与交错,其间相去二十四度,以两游仪准之,二道俱三百六十五度有奇。
又赤道见者常百八十二度半强,又南北考之,天见者亦一百八十二度半强(又赤道下三十字依《隋书·天文志》、《御览》二补。),是以知天体圆如弹丸,北极出地三十六度,是知南极入地亦三十六度,而南北极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强也(已上三十四字依《御览》二及《隋书·天文志》补。而陆绩所作浑象,其形如鸟卵,以施二道,不得如法。若使二道同规,则其间相去不得满二十四度;若令相去二十四度,则黄道当长于赤道,又两极相去不翅百八十二度半强。案说云,天东西径三十五万七千里,直径亦然。则意亦以天形为正圆也。而浑象为鸟卵,则器与言谬,为自相违背。已上《占经》有删节,依《隋书·天文志》补。)
月行二十七日有奇而周天,其行半出黄道外,半入黄道内,在内谓之阴道,在外谓之阳道,其行阴阳道极远者不过六度。
黄道无常,诸家各异,各依其历节气所行宿度。
尚书·月令》「太初三统四分」,乾象各不同,昏明亦异,日行蹉跌,不遵常轨之所为也。
夫三光之行,虽有盈缩,天地之体,常然不变。
故诸家之历,皆不著浑象为黄道,当各随其历而错之。
而今臣所施黄道,乾象法也。
审校春、秋二分,于先代诸历差,而冬夏二至,恒在二分张中。
蕃按、浑象之法,地当在天中,其势不便,故反观其形,地为外匡,于己解人,无异在内,诡状殊体,而合于理,可谓奇巧。
古旧浑象以二分为一度,凡周七尺三寸半分;
汉张衡更制以四分为一度,凡周一丈四尺六寸一分。
臣以古制局小,以布星辰,相去稠概,不得了察。
张衡所作,又复过大,难可转移。
前表闻以三分为一度事,许令臣所作周一丈九寸五分四分分之三,张古法三尺六寸五分四分分之一,减张衡亦三尺六寸五分四分分之一。
浑象法、黄道、赤道各广一度有半,故今所作浑象,黄赤道各广四分半,相去七寸二分;
浑仪中筒为璇机,外规为玉衡(《晋书·天文志》,《隋书·天文志》,《北堂书钞》一百三十,《开元占经》一,《御览》二)
尚书职方郎中通判西京留守司兼畿内监牧劝农事专切提举西京内园司园课等事上护军赐绯鱼袋杨君墓志铭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五
君讳构,字起宗,其先华阴人
太尉杨震华阴,其后子孙传其谱为最,君之先在其籍中。
曾王父某赠刑部员外郎郁始徙居荥阳,至君乃复来居苏州
王父右谏议大夫、赠礼部尚书覃,父司农少卿、赠司农卿文友。
君始以荫补官,举进士,为永州推官,权淮南节度掌书记,知杭州临安县事,监在京曲院
坐法谪监淄州酒税。
司言其过薄不当治,复起知衢州江山县
未行,大臣有荐君者,留编枢密院文字。
通判扬州,以亲丧去。
通判明州江宁河南府,未之河南而卒。
其为临安也,以著作佐郎,六迁为职方郎中
君好学,善属文,日诵数千言。
事继母以孝闻。
所至其职以不废,民乐其政而利其所兴作。
尤笃意于学者,所至必兴建学舍为事。
士以此多从之游。
明州,筑钱湖,潴水数千顷以救凶旱,而民不以为劳。
太守死,家远,贫无以归,君与之俸租数百斛;
不足,则又发其囊褚以继之。
族人之丧不能举,而君与之襄事者十馀人。
君格当为州,以母故,江宁河南皆其自请。
知本爱人,厚于其亲而不昵于货利。
士至于此,盖可以无憾矣。
熙宁六年十一月望日,君过故人僧法云,与之论死生变故之情,喟然有所感,曰:「吾其死乎」!
于座为吾言,请以自见,意若知其有所往者。
人盖未之信也。
明日州守饭,暮归拜其亲,召其子若孙而告之以疾,伛然若将降榻,则盖已逝矣,年五十有八。
娶高氏,封金华县君
子男五人:曰持,楚州宝应县主簿
曰瑰,颍州团练推官、知襄州中庐县
曰󰬜,光州司理参军
瑁、琛皆世其学。
女子嫁封州军事推官郑夷甫。
二女子尚稚。
后某年将葬君于苏吴县长洲乡黄村善坞,其孤使来谋铭。
君之亲,某之姊也,方哀君之不幸,而又感君之有以成其终也,是以为铭。
铭曰:
曷之来兮,则未始以往也。
为飘风,为断荄,似寓而非寓者欤!
曷之往兮,则未始至也。
孰丧孰取,似寤而非寤者欤!
子既知其往矣,抑又知夫或莫之往者欤?
是疆是亩,荆樲惟旅。
孔作既固,子孙之祜(《长兴集》卷二八。)
某:疑衍。
宿泛水 元末明初 · 张以宁
五言律诗 押豪韵
宝应南边宿,逆风舟子劳。
空村防鼠窃,不寐听鸡号。
月黑平湖白,天低远树高。
家山来枕上,夜起首频搔。
旌德县厅壁记 南宋 · 霍权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
尉之职视丞簿为最下,然一邑之内,凡闾里之寇窃,保伍之斗伤,负贩之私鬻,货泉之伪铸,皆尉所当搜擿。
以至弓刀旗鼓之阅习,道路桥梁之营缮,与乡井田野之循徼,无不属焉,职若微而责亦重矣。
异时名卿贤大夫有能杰然以振职练事称者,稽所践历,或多自尉始,士奈何以猥贱哉!
旌川创邑,肇自唐之宝应,距今凡几年,为尉凡几人,而日月旷久,声迹晦昧,漫无所考。
权不肖,自庚戌之冬备员于是,客有过余者,必从而问焉。
有耆儒故老,仅能为余道庆历嘉祐中一二人而已,如曾公公望、钱公藻是也。
曾尝从安定先生游石壁,姓名具载于安定之诗,其人槩可知矣。
钱中制科,登台阁,名位寝显于世,其在安定之门独以渊笃见称。
前乎为尉者人物如许,其后乃几无传焉,识者不能不追咎于记录之阙也。
权恐后之咎今,将犹今之咎昔,于是起自绍兴,迄今五六十载之间,姑即其乡里姓名与岁月之粗可铨次者凡二十人刊置诸壁,并以得于耆老所传,如前辈曾公公望、钱公藻、汪公襄三人并列于首。
庶几隆名硕实,流风善政,得不泯没于时,又使后之君子知尉不负人,人负尉耳。
按:嘉庆《旌德县志》卷九,民国十四年铅印本。
县厅壁记 南宋 · 李瞻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三四
厅壁有记,其来尚矣。
或谓此不过记姓氏、官爵与夫更代岁月而已,余独以为不然。
盖壁记之设,异时将以取质于人,俾见之者贤否美恶,必有遗议焉。
宣之旌德,以唐《地理志》考之,创于肃宗二十年,本析太平县之一乡,地狭山多,最为小邑。
在昔号为讼简,迄今四百馀年,其宰贤否,尚可取质于人。
余自绍熙改元季夏承乏于此,尝闻诸耆老,有所谓练长官者,元祐间寔宰是邑,为政简易,律己廉勤,兴学以养士,邑之名公多出其门,至今乡间里巷皆能道其详。
每遇酒之清者,则曰:「此练公也」。
又尝修桥梁以济人,亦以练公目之。
以此知名不可泯,人有所议,信然矣。
余感而叹焉,虽无壁记可也,然壁记不立,亦为阙文。
于是访诸邑人,乃自宝应以来,得其姓氏之可知者,由高君以下凡五十有五人,谨勒诸石,以告来者。
按:嘉靖宁国府志》卷二一,民国八年刻本。
秘书丞徐君墓志铭 北宋 · 王令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八、《广陵先生文集》卷二○
嘉祐三年东平吕倚将葬其舅徐君于扬州江都县某乡某原,卜以某月甲子吉,语其游王令曰:舅氏讳天锡,字日休,故吴忠武王温之后,秘书丞某之子。
秘书君之葬,南丰曾巩铭其墓,序其家世甚详。
惟舅氏幼有奇志,方其少时,徐氏虽失势,然故将相大家子弟绝不近书,舅氏独以学自业。
天禧中,以进士起家,为筠州司理参军,主祥符县簿
荐者多论其材,至于廉,以谓可学而不可及也。
著作佐郎,知宝应县,改秘书丞
明道二年三月十二日以疾卒,卒时年四十九。
及舅氏时,倚尚幼,未尝从之以久,其为人沈深,终不自道其能,以故不能得其所为也。
及其既卒,倚常爱思其贤,惜其无所闻于后。
而一时交游,无复在者。
下从其家之故老遗隶,问其所为,又皆鄙俚贱人,无所纪识。
独能道其富时,视财利无所爱惜,至其甚贫,廉,盖一毫不假也。
人有诬取其田者,不与之校,亦终不非其人。
然此皆倚所已知,于舅氏之所为,乃其常耳,非其慷慨大节也。
其治宝应宝应之人饥,大疫,募民出米,为饘粥以食民,聚医药以治病者,其家屡戒之,使自爱,无身行民间以切近病人,君以谓为令当然,不听也。
然竟卒以疫。
后二十五年,倚过宝应而问之吏民,犹能记其卒之年月日时,盖其称念不忘也。
卒而无子,先人痛伤之。
至于倚而力及葬,葬宜有铭,而舅氏之为不传,此倚之所以问也。
令谓之曰:古之志士仁人,号名施于后世,其行事无闻者盖多,徒以圣贤学士所尝推道之尔。
后世信其人,谓其所称者不诬必然也。
今子欲见其舅于后世,而不求人之道德可信者,乃以问令,此令之所以自惧其不肖也。
虽然,徐君信佳士,其为不复见其详,今其所闻,犹足铭其人也。
铭曰:
因其所有,辄推散之。
不求其无,喜廉自持。
以职任民,死弗顾辞。
猗欤淑人,宜后之贻。
历代崇道记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三
穆王昆崙山王屋山嵩山华山泰山衡山恒山终南会稽山青城山天台山罗浮山崆峒山王母观。前后度道士五千馀人。
秦始皇帝并吞六国。招方士。
好长生之术。遣使往蓬莱采不死药
宫观一百馀所。度道士一千七百馀人。
汉文帝窦太后并好黄老之术。造宫观七十二所。
敕天下如不通黄老经者。不得注官。
又亲访河上公问道德之要。天下大治。
计度道士一千馀人。孝武帝奉道弥笃。
王母降于宫中。遗白银像五躯。
曰是太上老君之真形也。别营三殿而供养之。
后移像于柏梁台上。后又移于甘泉宫内。
以一殿而并列之。南向设座。
自兹始也。又度公主数人。
及度道士约五千馀人。并造观三百馀所。
嵩岳万岁观泰山登封华山集仙观终南望灵观王屋通天观。并不得令庶姓居之。
以为恒式。其万岁观因巡幸而闻山呼。
遂舍行宫而为观焉。至孝宣帝时
上党郡功曹李恽。因入抱犊山采药。
于石室内获天书四十馀卷。并玉箱玉杖。
献于河东郡太守张纯立遣使上进。
视之大惊。不觉流涕。
乃令宣示内外臣僚。时冉癸为主书中郎将
见之泣曰。此是武帝临崩时遗制令葬于梓宫之内。
何由至此。及披之卷后所有臣僚校勘姓名。
于今见有存者。乃遣使检校茂陵
即又安宛如故。乃为武帝造观二所。
一在长安城内。一在茂陵之下。
奉先也。复度道士二十人。
以奉香火也。后赤眉之乱。
茂陵为贼所发。于梓宫之中。
但见有剑一口。方欲取之。
其剑忽然哮吼腾空而去。世祖光武皇帝既平王莽
天下大定。东封礼毕。
乃为本朝十一追荐。及南阳舂陵名山大川。
长安洛阳计造观一百二十所。度道士一千八百人。
魏明帝武帝及先太后造观于五都。计一十三所。
道士一百九人。仍诏道书同御史装饰。
吴主孙权天台山桐柏观。命元居之。
富春造崇福观。以奉亲也。
建业兴国观。茅山造景阳观。
都造观三十九年。度道士八百人。
晋武帝洛阳造通天洞天灵仙灵宝四观。及诸州共二百所。
先魏末陇右临洮郡有神人。长三丈。
著白衣。垂素发。
戴金冠。现于襄武县
告县人王始曰。不久当见太平。
武帝授禅。果天下一统。
乃令于所现处造告平观。即李宗之故居也。
别度道士七人。并前后所度道士
共计四百七十二人。时吴郡临平湖岸崩。
获石鼓一枚。遣使上进。
司空张华。此物何用。
曰。但以桐木刻作鲸鱼形。
扣之必有声。闻于数里。
至惠帝时。于宫中忽夜鸣不已。
甚恶之。乃迁嵩山万岁观。
击之集众。自兹也。
魏道武帝于云中太原河朔造观计五十所。度道士六百馀人。
太武敕令天下造太平观共二百七十五所。度道士一千三百人。
受箓。改太平真君元年
仍令四方内外上书言太平真君皇帝陛下。自后嗣帝位。
并皆受箓。后周武帝长安造通元馆。
以延羽客。隋高祖文皇帝迁都于龙首原。
号大兴城。乃于都下畿内造观三十六所。
名曰元坛。度道士二千人。
炀帝迁都洛阳。复于城内及畿甸造观二十四所。
道士一千一百人。皇朝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隋末大业十三年霍山神。
称奉太上老君命告唐公。汝将来必得天下。
至武德元年晋州浮山县羊角山著素衣。
戴金冠。乘朱騣白马。
令吉善行告神尧。汝今得圣理。
可于长安城东致一安化宫而安道像。则社稷延长。
天下大定。善行辞。
见天子何以为据。太上曰。
但去。有献石龟者。
可以为信。善行乃告晋州刺史贺君孝义
义遂将善行见秦王。具告神人现事。
偫臣拜庆。遂差左亲卫帅杜昂与善行于所现处设祭。
太上又现。一如善行所言。
以鞭指昂曰。汝是何人。
昂曰。是秦王使者
太上曰。我不饮不食。
何用祭乎。所有委曲。
令人具知。昂还。
乃言神人复现。秦王大悦。
乃令昂将善行入京上奏。至京立未定。
果有印州治中张达献石龟。上有文曰。
天下安。子孙兴。
千万岁。千万叶。
遂入面奏。高祖大悦。
诏授善行为朝散大夫。赐物一百段。
乃令通事舍人宪于羊角山立庙。复改浮山县为神仙县。
羊角山龙角山。太上又现。
为善行曰。天子喜欢否。
对曰。大喜。
又曰。疑惑何事。
复对曰。为不知圣者姓名耳。
太上曰。我是无上神仙。
姓李氏号老君
即我也。我即之祖也。
史记中有传。亳州谷阳县本庙有枯桧再生为验。
我已令周公旦领神兵助国家打刘黑闼。得四月节。
即破矣。孝义又令善行入奏。
高祖乃敕善行驰驿往洛阳军所。宣敕示谕。
至时果平黑闼。四海大定。
枯桧亦重生焉。乃改庙为庆唐观。
内有明皇御制书碑。及列圣真容并在。
武德三年。诏晋阳道士王远知朝散大夫
并赐镂金冠子紫丝霞帔。以预言高祖受命之徵也。
太宗又加远知银青光禄大夫。并远知预言之故也。
羽衣人赐紫衣。自兹也。
高宗龙朔二年。诏洛州长史谯国公许力士
邙山上清宫以镇鬼。仙洞掘得古石案。
即仙人帛仲理之故基也。及功毕。
令设醮。太上又现。
百官进表称贺。大悦。
乾封初东封礼毕。
回銮亳州。亲谒太上。
谨上尊号为混元皇帝。圣母为先天太后
仍改谷阳县真源县。又为太宗文德皇后东明观于京师
又敕道士宜隶宗正寺。仍立位在亲王之次。
文明元年天后欲王诸武。
太上乃现于虢州阌乡龙台乡方兴里皇天原。遣邬元崇令传言于天后云。
国家祚永而享太平。不宜有所僭也。
天后遂寝。乃舍阌乡行宫为奉仙观
后庆涌出于新丰县界。高三百尺。
上有五色云气。下有神池数顷。
中有白鹤鸾凤。四面复有麒麟狮子。
天后令置庆山县。其诸祥瑞。
具载天后实录。以表国家土德中兴之兆也。
又舍中岳奉天宫为嵩阳观。以追荐高宗大帝也。
竟传位于中宗孝和皇帝景龙元年
敕天下州郡并令置景龙观。二年改为中兴观。
三年改为龙兴观。其度人一依前代故事。
睿宗东京宅为景云观。又舍太原宅为唐隆观。
为资荐天皇天后也。明皇开元中
敕诸道并令置开元观。又制混元赞
亲书。勒之于石。
又敕五岳置真君庙。又敕上都太清宫
东都置太微宫。以太原神尧旧宅为紫微宫。
潞州潜龙故宅为启圣宫。并给衮冕绛纱帷帐交龙门戟。
一如宫阙之制。又注道德经及制序引。
天下士庶并令家藏一本。两街道众乃以幢幡伎乐自禁中迎归于太清宫
香花之盛。近古未有。
又敕置道举。一如礼部之制。
亲自策之。达者甚众。
蒲州奏。因修紫极宫
掘地获玉石。状如半月。
复有仙人杵药之像。扣之有声。
颇甚清远。令悬于太原元元庙庭。
号之为偃月磬。东都留守张琦奏。
汝州鲁山县因修仙居古观。获玉瑛。
扣之声闻数里。令悬于太清宫圣祖庙庭。
衢州为建观宇。穿地得鱼一头。
长三尺。其状似铁。
微微带紫碧之色。又如青石。
光莹雕镌。殆非人功所成也。
扣之甚响。其鱼亦不得名。
遣使来献。令宣示百僚。
亦不能辨。乃呼为瑞鱼磬。
仍命悬于太微宫。非讲经设斋。
不得击之。由是诸观竞以木石模之。
以代集众。又诏诸官悉以宰臣及本道节度使领之。
永为常式。又制霓裳羽衣曲紫微八卦舞。
以荐献于太清宫。贵有异于九庙也。
东封。获江淮间三脊茅。
乃令于所获之地置灵茅观。及礼毕回。
谒圣祖于亳州本宫。亲札道德经于石。
作大幢。造八角楼
覆之于虚无殿之前。又幸怀州开元观阌乡奉仙观
为王公万民所请。亦亲札二经。
以大石对峙立之。一如太清之制。
乃诏授邬元崇虢州刺史开元十七年夏四月五日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张敬忠奏。大圣祖混元皇帝应现于当管蜀州新津县兴尼寺佛殿柱上。
自然隐起木文。为太上老君圣像。
当顶上有华盖。足下前后各有云叶天花。
共一十三处。谨差判官益州功曹参军王大鐄检覆得状。
与本州刺史李忠别驾卢昉县令李韶道士僧尼一百三十人状同。方敢上奏。
至五月二十四日。敕差内侍昭隐宣取像柱入京。
于大同殿供养。又令两街宫观各赐供养七日。
却令进入大内。于今见在。
前后瑞应极多。难以具录。
二十九年正月七日陈王参军田同秀于丹凤门外忽见紫云自西北映楼。
又见混元乘白马。侍从二童子。
二童子谓同秀曰。我昔与尹喜将入流沙之日。
藏一匮灵符在桃林关尹喜旧宅。汝可请取之。
同秀具事闻奏。敕差内使李志监同秀往陕州桃林县南十二里故函谷关墟求访之。
俄有紫云白兔现于枯桑之下。便乃穿掘。
下至水际。得石函经匮。
玉版朱书细篆。闻奏大悦。
即令京师列十部乐。歌舞鼓吹。
通化门入。其文于宝舆中五色放光。
洞照天地。丹凤楼上。
身披龙衮。手执金炉。
宫嫔婇。竞于楼上散花焚香。
遥自作礼。又令乱撒金钱于楼下。
纵令士庶分取。以为欢乐。
斯须。呼之声。
震动京邑令置宝符灵昌殿。
是夜楼阁林树之上。皆有神灯。
乃于正月一日开元三十年天宝元年。改桃林县灵宝县
其后三年。见灵符有天宝千载之字。
天宝已应改元之号。遂改年为载。
乃于其地长乐亭置天宝观。御制并书灵符铭。
立于所获之处。又于大内置灵符殿。
赐同秀五品正员官。宰相请加尊号为开元天宝神武之字。
制可之。大赦天下。
其年闰四月梦混元谓曰。
我在城之西南久矣。当与汝于兴庆相见。
可速迎我。宰相李林甫牛仙客曰。
朕临御海内。向三十年。
未尝不五更而起。具朝服礼谒真容。
为苍生祈福。近因假寐见混元。
具言上事。遂差内使与道门威仪元裕于城西南寻访。
数日。忽于楼观谷间见有紫云现。
白光属天。于其下穿之。
果得玉像老君。高三尺馀以进。
其日帝在兴庆宫大同殿亲自迎谒。果符兴庆之言。
置于内殿供养。仍令所司写真容。
分送天下诸道宫观。遂大赦天下。
五载。梦见混元言。
我有灵应。寻当自至。
遂于太白山获灵符玉册。及迎到京。
置于灵符殿。亲自供养。
仍封太白山神灵应公。改获符洞为嘉祥洞。
下置真符县。乃令诸道置真符观。
仍编入史。其年十二月
华清宫其月四日
日未出时。忽见骊山顶云物积异。
须臾云散。见混元圣祖现于朝元阁上。
与内人瞻谒。良久乃隐。
诏改会昌县昭应县。其新丰县隶入昭应
又封会昌昭应封山神为元德公
改朝元阁为降圣阁。内出图本。
颁示天下。宣付史官
八载。获二十七仙玉像于宁州罗川县
敕令迎像入京。一如天宝初迎灵宝符仪注故事。
亲自制。寻改罗川县真宁县
于所获处造通圣观。制碑文立之。
于今并在。其年六月
大同殿产玉芝一茎。又造金仙玉芝二观。
复度公主二人为道士。又太白山李浑上言。
见混元言。金星洞内有玉版石。
记圣皇福寿。之符。
御史中丞王鉷入游谷。行四百馀里。
求而得之。敕以殊祥颁示中外。
乃于其地造灵符观。闰六月丙寅
太清宫。加五圣尊号。
仲尼四子像。侍立于混元之前。
又敕十道大郡置玉芝观。大赦天下。
九载。太白山人王元翼上言。
混元大帝降现。言宝仙洞中有妙宝真符
取之。敕刑部尚书张均工部尚书王倕往取。
获之。乃造真灵观。
十三载正月太清宫
又上混元尊号为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阙混元天皇大帝。五圣各加谥号。
加开元天地大宝圣文神武證道孝德皇帝。大赦天下。
十五载。幸蜀。
混元现于汉中郡三泉县黑水之侧。亲礼谒。
遂命刻石像真容于所现之处。又于利州益昌县岭上见混元骑白卫而过。
示收禄山之兆。诏封其白卫岭
于所见之处置自然观。又于嵩山兴唐观
成都福唐观。肃宗至德二载三月十八日
混元现于通化郡云龙岩。初因郡人为国祈福。
建大斋会。十八日
忽烟雾异香。氤氲不散。
至辰时渐渐开霁。神光照天。
因见混元真于山前。自地接天。
通身白衣。左手垂下。
右手执五明之扇。仪相炳然。
众尽瞻礼。其虽高。
亦不及肘。良久乃隐。
遂具上奏。内出图本。
太上皇并叙。文繁不录。
具编史册。仍示天下。
乾元二年夜梦二青童导从至一宫阙。
谒见混元。混元衣云霞之衣。
冠九凤之冠。坐方席。
垂宝盖。凭玉几。
执白拂。左右侍卫真人玉女神仙童子五天力士
罗列极众。著绛衣秉圭。
立侍于混元之后。游涉山海。
经历甚远。一一潜记。
又见混元须发皆黑。及明。
宣下两街。访诸瑞像于务本坊光天观圣祖院。
果获黑髭老君之像。图写以进。
见大悦。一如梦中所睹。
出帝真容。令侍立于混元之后。
仍颁示于天下。供养。
代宗初。于楚州安宜县获八宝。
因改安宜县宝应县。敕于所获之处造宝应观。
改元为宝应元年。大赦天下。
德宗贞元十年。混元潜使金母累降于果州金泉山
授鍊㤅之术。付女贞谢自然
修习功成。其年十月十六日
白日上升。后三月乃归。
刺史李坚曰。天上有玉堂最高。
老君居焉。壁上皆题神仙之名。
时注脚下。云在人间。
或为帝王。或为宰辅。
神仙入谒老君。皆四拜焉。
自然言讫遂却升天。敬宗宝历二年正月
有事于南郊。朝献太清宫
御驾将至长安县主簿郑剪。
忽见老君衣白衣。容状异常。
谓剪曰。当此路有井。
可速实之。不然。
祸在不测。剪惊惶顾。
其地已微陷。遂并力实之。
因失老君所在。驾至。
具以上闻。百官称贺。
兵部侍郎韦处厚为碑。起居郎柳公权书。
于实井之侧。乃编付史官
其年十二月十八日柳公权书碑之际。
忽有劲风飒然而起。旋飙不已。
乃见混元著紫衣。金冠金履。
白莲花之上。右手执五明扇。
左手垂下。空中光明如金色。
公权与镌碑人瞻睹良久。因以物画地记形像。
及画毕。混元忽以扇指空中。
流光四散。乃腾空而去。
众皆侧身仰视。渐远渐小。
没于云中。遂以事上闻。
诏编事迹入碑之中。又敕于两京造延唐观。
文宗开成二年五月中书舍人高元裕阆州刺史
于州北八九里嘉陵江上小山之前。忽见崖壁间光彩有异。
近而观之。石上自然石文。
老君真像。眉发衣章。
巾履服饰。无不周备。
傍有一人。宽衣大袖。
持炉荐香。后一人童子。
双髻高束。谨若听命。
皆非人力图绘镌刻所及。元裕每有所祷。
即紫气上浮。又有灵泉自涌。
士民请福。无不立效。
遂刻石建宇。用旌其瑞。
乃画图呈进。乞编入史。
诏从之。武宗会昌元年
敕以二月十五日大圣祖降诞之日为降圣节。仍令两京及天下。
诸州府设斋行道作乐。赐大酺三日。
军期急速。亦不在此限。
永为常式。懿宗咸通十年九月十日
徐州逆寇庞勋。领从党三千馀人来亳州太清宫
其日宫北百姓三百馀人。见老君自宫中乘空而南。
须臾黑雾遍南川中。偫贼迷路。
自相杀戮。庞勋溺水而死。
偫凶自此殄灭。汴州节度使太清宫使李蔚具事上闻。
诏曰。吾国家系承混元。
教导清净。苦县旧里。
圣祖故乡。宫宇具严。
庙貌斯设。昨者馀妖奔突。
纵火将欲焚烧。阴雾覆闭于晴空。
狂寇颠迷于道路。散逸原野。
遂至诛夷。缅惟元功。
申兹灵贶。内出青词。
又委李蔚虔申告谢。布示中外。
仍付史官十三年三月
台州刺史姚鹄奏。于天台山老君殿
于其地穿获得石函册文以进。乞付史馆
颁示四方。诏从之。
广明二年三月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奏。
晋州申。龙角山庆唐观老君殿柏树上
葛枯死重生。先是武德中混元应现后。
于二树间殿宇。逾年之后。
柏树上忽自生葛蔓。长十馀丈。
荣茂于常。其后齐王夺嫡。
此蔓枯死。旬月之后。
自其末青翠再生。齐王遂败至中宗复位。
安史叛逆。朱泚谋乱。
皆忽枯落。久而复生。
广明元年黄巢犯阙。
其年秋葛蔓枯死。二年冬枝叶重茂。
又于傍树上别生一枝。旬日之中。
长五十馀尺。相对繁茂。
有异于常。奏诏褒美。
编付史官。其后祥异。
皆有诏敕。盖美乎葛藟庆其神谋。
瓜瓞昭其远祚。混元流贶。
奕叶无穷者也。皇帝驻跸西蜀
中和二年八月九日进到。令宣示内外。
三年三月十一日亳州刺史潘稠道士马含章孙栖梧等奏。
太清宫乾宁四年。已累有逆寇侵犯真源。
少或逾千。多或逾万。
皆窥伺是宫。欲为焚劫。
或来攻城邑。或旁犯县城。
老君皆密垂神化。忽起浓云。
或驱以阴风。或击以雷雹。
率皆颠沛。寻至败亡。
灵贶益彰。神功罔测。
寻诏升真源县为畿县。仍内出青词。
修崇告谢。即稽首东拜。
八月十二日。敕亳州太清宫是混元降圣之里。
名高道祖。福荫皇基。
九宫之瑞井涵空。一鹿之仙踪在树。
累代之祯祥可纪。近年之感应尤彰。
所宜严盛于福庭。安可荒凉于静宇。
潘稠能施善政。久乐真风。
广出俸钱。备修宫观
垣墉栋桷。无不精新。
像设丹青。弥加焕丽。
观图考事。深可慰嘉。
其住官威仪道士吴重元可赐紫。仍号凝元先生
道士马含章孙栖梧并赐紫潘稠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
馀并如故。其年八月二十九日夜
房宗室李特道士李无为。于成都府青羊肆元中观混元降生旧地。
设醮祈真。忽见虹光如弹丸许。
渐渐明大。出于殿基东南竹林中
跳踯入西南梅树下没。于没处穿地三尺已来。
得宝塼一口。长一尺一寸五分。
阔七寸四分。一边厚一寸三分。
并有花文。一边厚一寸八分。
重一十二觔。有古篆六字。
各方二寸。深三分。
镌刻莹洁。迨非人工。
文曰太上平中灾。九月一日
西川节度使侍中陈敬瑄奏曰。皇帝陛下稽古顺天
膺图抚运。凝怀至道。
属想大同。是用省方。
以明罪己。深仁旁达于下土。
至德升闻于上元。符谶允臻。
祯祥间出。降太上匡时之命。
清中寇孽之灾。乃示明文。
爰形古篆。足表妖氛即殄。
圣祚无疆。克知收复之期。
便是清宁之日。至十二日
令宣示百官。中书侍郎平章事韦昭度户部侍郎平章事萧遘门下侍郎平章事郑畋御史中丞张渎宗正卿曹王龟年表贺曰。
伏以萑蒲啸聚。车马省方。
天灾流行。国家代有。
陛下降成汤罪已之诏。徵王者有征之师。
顾彼凶妖。即当殄灭。
清平既彰于嘉兆。幽赞爰睹其秘文。
赤雀衔书。贶岂同于太上。
元龟负卦。庆难比于平灾。
况因宗室斋醮之辰。仍有祥光跳踯之瑞。
其为感现。可谓丁宁。
枢密使李顺融十二卫都指挥使田令孜表贺曰。今者又有维城。
来于仙观。至诚才发。
嘉兆俄呈。现此时在地之赤光。
是昔日度关之紫㤅。及穿积土。
果获古文。验逸劳于龙蛇。
即知平于枭獍。于冲邃理。
颇甚昭明。既太上令与平灾。
中和永昌厥祚。所现全因圣祖。
掘得又自皇枝。捧此灵踪。
可明天意。且混元圣祖。
每逢多难。皆有殊祥。
唯彼明徵。备书正史
昔于丹凤门上。告田同秀以天宝复国之期。
今又青羊肆中。示李特以陛下还宫之庆。
莫不天下幸甚。乞付史馆
俞之十五日
李特太子校书。李无为赐紫
仍各赐缣帛三百疋。二十一日又诏曰。
太上元元大帝与弟子文始先生讲真经于楼观之台。约后会于青羊之肆。
便乘云驾。俱入流沙。
仙记传闻。地图标载。
周昭至于此日。历数约二千馀年。
景像寂寥。基踪牢落。
今因巡幸。灵贶昭彰。
殊光跳跃于庭前。灵篆申明于树下。
塼合古色。字验休祯。
中和之灾害欲平。厚地之祯符乃现。
足表元穹降祐。圣祖垂祥。
将歼大盗之兵戈。永耀中兴之事业。
须传简册。兼示寰区。
已付史官。备令编录。
仍模勒文字。告示诸道及军前。
其观可改号为青羊宫。仍置殿堂屋宇。
侧近属观田地。约有两顷。
近来散属黎氓。多植葱
清虚之地。难使薰蒸。
已赐钱二百贯。便令收赎。
仍给公验。永归靖庐。
宗子已除官。道士李无为己赐紫
所宜升奖。用庆灵。
敬瑄位冠公台。风行郡国。
效节于延洪之代。修心于道德之乡。
遂令境内消兵。地中呈宝。
其为休美。倍可嘉称。
至十月七日。敕高品郭遵泰监造青羊宫土木之工。
并用内库宣赐。自获灵瑞之后。
至是月癸丑。近蜀郡寇。
相次擒戮。旬月之内。
遂至清平。驾至青羊宫
颁赐有差。李特赐绯
龙州录事参军。又下诏曰。
太上垂祥。青羊应现。
礼宜崇饰。用答殊休。
道州府紫极宫。宜委长吏如法修饰。
仍选有科仪道士祭醮。是月乙卯奏。
收复京城。有以见大道垂休。
圣祖祐。洪图延永。
唐祚无疆者也。又敕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兵部侍郎知制诰乐朋龟撰碑立之。
伏乞颁示天下。以表皇家承神仙之苗裔。
感太上之灵贶。实万代之无穷也。
臣今校会从国初已来所造宫观。约一千九百馀所。
道士计一万五千馀人。其亲王贵主及公卿士庶。
或舍宅舍庄为观。并不在其数。
帝王之盛业。自古至于我朝。
莫得而述也。中和四年十二月十五日
上都太清宫文章应制宏教大师赐紫道士杜光庭上进。谨记。
慈圣寺耆旧舍飞泉田记咸淳十年十月 宋 · 石余亨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四、《天台山志》卷二○
慈圣寺天台万山中,去余家五十里而近。
一日,住持僧道□谒余而请曰:「初,吾山禅寺也,□始于天圣之七年,当嘉定之十六年始改建寺。
土瘠而资单,地僻而施绝,岁久屋老,倾圮弗治,几废矣。
寺之僧智通精密坚苦,常出力经纪,弗避燥湿寒暑,遂以得疾,则曰:『吾身病矣,心固未病也』。
为之益力,自淳祐之八年鸠良材,新栋宇,范金合土,肖诸鬼神像。
苟全矣,则与弟子端楷者曰:『吾寺粗立,寺之力未裕,且建且复废矣』。
于是悉取橐中之馀,以其俗之姓买在本都飞泉田,旋积岁租,增置丘段,以入于寺。
著其约曰:『岁别储其所入,以待屋之弊而时葺之外,皆不得妄移一钱』。
欲来者之知本末也,愿得君记」。
余慨然曰:「若与楷者,贤于其徒矣。
异时余闻人有能言慈圣之事者,曰某曰某,住持入寺,本以资易帖利,其馀席卷去矣。
曰僧以饥贷某家谷,计百偿之,室垂罄矣。
舍非他有奇巧,而能扶植于垂壤,去宿蠹而新是图,贤也。
佛之徒固非崇宫室,誇靡丽,然有弗给则必四出,齐民皆厌薄之,与足不越户限,惟规其衣食之赢否,率能有成,又贤也。
夫人之情苟计旦暮,今能计其久,使有恃而弗坠,又贤也。
抑余又有感焉,禅寺被天下,列职而趋走者相望,其坏而不能葺,葺而不成,成而不能久,善虑而自力不私,其俦几人?
苟有其人矣,不忌其成而听其为者几人?
嗟夫,可叹哉!
世之儒者多𬢤佛氏之学,韩退之欲庐其居,及从观之营浮图,则又赋诗夸诩之,盖其学者之才,类有不可掩者,而退之亦有不能不为之喜然。
余于智通之事,不得而略也,遂与为记,且使读吾文者皆知所警焉。
若田之顷亩若干,则列碑阴云。
咸淳甲戌十月朔旦迪功郎、新宝应军学教授石余亨记。
朝奉大夫权户部尚书详定敕令官、浙西安抚制置使、兼知临安府曾渊子篆盖。
当寺僧端楷集元章米芾书。